我知道了
韵味悠长的淮阴话

 ■ 朱爱民

前一阵子,淮阴的一个“跐(ci)”字,很是风行了一阵子。其实跐字不是淮阴土话,是北方语言。跐的意思是脚一滑。字典上有这个字,且举例是“脚踩西瓜皮,跐到哪里是哪里。”淮阴话把它发挥成距离很短,很快就到的意思,直走叫“直跐”,不远就到叫“一跐就到”。

当代年轻人因不理解跐字意思,错写成“刺”字,随之媒体、领导人都跟着起哄,错写一通,带错风向,显得淮阴人文化浅薄了。除此,由于自媒体的普及,不少年轻人自以为懂得方言土语,就在自媒体以笑话的口吻发布淮阴话的杰作,贬排淮阴方言土语,有一点搞笑的意味。其实,淮阴话有些字、词甚至有些像成语一样定性的词汇,很有魅力,是淮阴的瑰宝。稍举几个字:

淮阴话把家说成“嘎(ga)”,把街说成“该(gai)”,其实是古汉语遗存,所谓遗存,就是过去的年代都是发这个音。就是某个朝代的普通话。现在四川、广东都这么发音。为什么我们苏北和他们发一个音,这就是南船北马的缘故了。

淮阴话把硬币说成铅壳子,封建社会是铜钱,后来用合金铸钱,老百姓俗称铅做的。且“铅”读成“刊”音,壳字呢卷舌,别有一番韵味。

淮阴话最科学的一个名词是“脚踏车”。通行的名称叫自行车,但它不自行噢,脚不踩不走。脚踏车既形象又恰当。同时淮阴话把脚发音“节”,踏发音为“搭”,车音是“期”,已经完全形成淮阴的专利了。

前边说过,淮阴话有些已经定型,成了有专门含义的词汇。

如“兀”(卷舌,鼻音)字就带出“兀头兀脑”的词。

有人以为“汗褟子”是淮阴话,其实是北方话的通行词汇,我们小时候就把背心叫汗褟子。说到穿,淮阴把穿得好看、干净利索,叫“刷刮刮的”;其反义词是“拖泥拉刮”。如果一个女士穿着漂亮,人很性感,说话柔软,就说人家很“嗲”,嗲是南方词语,苏南,上海、浙江等地都说这个字。但淮阴话说人家性感,显摆,臭美,就是“骚包筒子”。骚是风骚,包不用解释,筒子嘛!佛教把人的肉体叫为皮囊。用竹筒子比喻人体,是赞扬不是笑贬噢。

淮阴话把小男孩夏天光着身体叫“精屁啷当”,太形象太形象了。衣服脱的精光,屁股露在外边,啷当嘛,是形容词,如果用这个词说某个成年人,那肯定发生了令人大笑不不已的尴尬事。

淮阴话把聊天叫 “嚓嚓呱”,唧唧嚓嚓,呱呱啦啦,既无主题,也没主次。淮阴话把没事做叫“闲得慌”,闲音读“函”。

而把热闹的场面即叫“炎闹闹” 的,炎就是热,炎热嘛!炎闹就是很热闹。

淮阴话如果生气骂人,把睡觉叫作“坨尸”,就像一坨死尸。如果一个人身体健壮,叫“结罡”,结实,罡是刚烈之意。

如果形容一个人忙的很,就会说忙的“搔腿掼脚”,脚发“节”音。忙到这个状态,也太忙了吧。

对一个人很反感,就会说那个人很“腻歪”,腻是腻人。肥肉吃多了发腻,不但腻人,还能把人腻歪掉了,可见反感程度。进而就出现一个词,把不讲理的人叫“胡而腻子”胡是胡来、胡桃子,而且不讲理到叫你没有办法应付,就是胡而腻子了。

“淮阴词汇”中还有一个有特色的词,赖皮叫“孬乞赌”。这源自于赌场,赌博虽然不是好事,但它有自己的规矩,如不悔牌,不偷牌,不偷望,不赖账等,但有些人生性好玩闹,在不赌钱的娱乐中,什么不好(孬)的法子都使用,且死皮赖脸(乞)的,叫朋友无法理喻,就说此人的性格是“孬乞赌”。

人家好看的有词语去夸夸,不好看的,淮阴话怎么说呢?一个人出丑了或者一个东西不好看,叫“希丑”,稀有的丑。我的个妈呀,可能确实丑了。淮阴话还有一个词很有味儿:无奈叫“两眼溜叽”的。说一个人输了被征服了,没有办法,只有凄惨的望着,就叫“两眼溜叽”的。两个眼睛无助的乱望,想溜走又不敢,叽叽的发声,想申辩但又不敢大声。“那个小偷,被打的两眼溜叽的。”“儿子被他妈嘘的两眼溜叽的。”

淮阴话还有许多,不多拉呱了。

当代,有些粗俗的汉语词汇被时代的语境包装,出现在人们口头上,相当丑陋。如屌丝,卧槽。淮阴的方言土语在传承传播过程中,由于男士的使用,也受到一些污染。而当代年轻人由于不懂内核,也当作瑰宝在传播,这是不好的,我们应该把淮阴话当作宝贝去研究,去传承,去感受它的魅力和趣味。